眼见那名要接送的人迟迟未见人影,自女友提出分手后就脾气暴躁兼且耐性欠奉的承天傲更加不耐烦,烦躁的开腔:「人在哪?」
「就在那边嚕──」洛小漩纤手一指,直指向那抹几乎要被人群淹没的白色背影。「穿白色的那个──」
这么一指,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承天傲迈开脚步,包裹在黑色裤管下的修长两腿往那抹被人群牢牢包围的白色倩影走去。他没细看对方身上穿的是什么,挤进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擒过对方的细腕,连眼梢都不看对方一眼就转身拉着对方走出汹涌而上的人群。
「是那个该死的新郎叫我来接你──」匆匆交代自己会唐突出手抓着对方的原委,承天傲既不管对方脚上穿的是细跟高跟鞋,也不管对方腿的长度和自己相差多少,就这样硬拉着对方往外走,更遑论说理会对方能否追上他的步伐──
季小菱方觉得对方的嗓音有点耳熟,一股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蛮力袭向她的细腕,她还未来得及细想那种熟悉感是打从哪里来的,就被逼顺着那股力度转身,脚步狼疮的追随在后。
看着那抹朦胧的高大背影,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不过走得吃力狼狈的她压根儿没心情去探究那份熟悉感,皆因双脚的疼痛感过份清晰,几近夺去她的全盘思绪。她不是没穿过高跟的鞋子,不过都是厚跟,而且那些都是长靴,多走几遍便能取得平衡,可像这种细跟高跟鞋,她要慢慢走才不会失平衡……
虽然拉着她落跑的男生只是快步走,而不是用跑的,可他人高腿长,一步等同她三步,她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她不是没试着加快脚程追上他,可她心有馀而力不足,双脚真是该死的痛……
虽然她很感激他带她杀出重围,可她的脚真是很痛很痛──
「等、等一下,请问你可不可以走慢些──我追不上你──」
尾音方落,頎长的男躯猛然剎停脚步,基于太突然之故,她一时收制不及,一头撞上对方宽厚的背部。
「痛……」抚着整齐瀏海下泛痛的额,季小菱暗暗吃痛,怎么她这么倒楣的?先是忘了恬恬的婚礼,后是被同学们当成是稀有的珍品围观,刚刚是脚痛,现下连头也痛了……还真是有够倒楣!
眼见那抹挺拔的黑影如堵高墙般矗立在原地,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季小菱满腹疑云,不过基于不认识对方,故她运使对待陌生人时的轻柔口吻,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请问……」
就在问题即将在水唇成形,细腕倏忽一紧,五隻抓紧她的长指加重了手劲,把她握得更紧。看着那隻白皙的大手,感受着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朦胧的熟悉感一下子清晰过来。「这……」
然后,她听见自己有点飘摇的嗓音。「承、承……天傲?」
「是承天傲吧?」她复问,呢喃般的声音仿如自问。
此时,寒凉的风拂至,带动凝滞的空气,稍为驱散了于彼此间流动的窘迫感。
要不是她仍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嗓音,她甚至会以为时间戛止不动了。
宛如过了一世纪之久,对方终于松开了箝制放她的手自由,她稍稍闪神有点反应不及,然穿着烫得笔直的西装的六尺身躯有所动作,缓慢地转向她。
暗吸口气,她瞇着眼,带着几分紧张等对方转向自己,等着那张脸面向自己。
乍瞥见对方的脸的一刻,呼吸为之一窒。
类似的疑问持续自脑际冒出,险些撑破她那颗小小的脑袋瓜。
是他吗?会是他吗?她猜忖着、挟带着几丝陌名期待的紧张着,而原已瞇起的双目瞇得更紧,欲看清对方的脸容,但却基于她多日睡眠不足以致眼力较平日更加强差人意的关係,所看到的影像没清晰上多少,故她丝毫没察觉到对方在乍见自己那一刻,那张脸像是踩了狗屎般难看,那双细长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眼不清的人多数心清,故她隐约地嗅到空气中的杀气。
不过她下意将杀气解读成不悦的表现。
这……她认错人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吗?不是承天傲吗?
先前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她睡眠不足所衍生出的错觉吗?
想罢,她稍为舒了口气,但莫名的失落感却涌上心头。
如果真是承天傲的话,那在这个时候他就会弯下身,故意把整张脸凑过来吓人。
可现下佇立在她面前的男生既没弯身,也没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面朝向她而已。
她不再瞇眼,任由那张模糊的脸容更加朦胧,任由心上的落寞更甚。
「……」说起来也是,她刚在瞎猜什么?对方怎可能是他?哪会这么巧合?他怎会就是接她的人?
敏锐的感知周遭的氛围变得尷尬起来,季小菱连忙道歉企图掩饰尷尬,她嗓音微颤带怯,态度谦恭:「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闻言,原是严酷的俊容闪过一抹极为深刻的错愕。「……」
而错愕过后是更是严峻的脸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