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晚宴于星级酒店举行,宾客如云,没意义的喧哗、嘈杂的祝贺声穿插其中。
吃吃喝喝了一半,新郎新娘开始敬酒了,而身为伴郎的他和身为伴娘的她自然也得陪伴在旁。无他的,皆因在这个时段,各自有任务在身,当伴郎的得负责替新郎挡酒,而身为伴娘的得随时顾虑新娘的礼服,不可以被其他人踩到,所以身材娇小的她则尾随新娘后方,两隻小手正忙着提着新娘过长的裙尾,一双水灵大眸瞇成细缝,小心留意四周,那些偶尔会在她们附近走动的一双双鞋子更是会加倍留意……
而身材高大的他原是和她一样跟在主角的后头,可当陆续有人奔出来灌新郎酒后,他便几乎是站在新郎旁边,一次又一次在新郎浅嚐表意后,抢过酒杯,两三口把酒中物乾了,一杯接着一杯的乾。
不论是多猛多烈还是加了「料」的酒,他都是冷淡地拋下一句,便毫不犹豫地把杯中物乾了。「我替你顶。」
纵然没法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可光是听见那些人在起閧个不停,听见那些人间接害他越喝越多,她就感到莫名其妙的生气。
要是聊及这个,她不只对那些人的行为很有意见,就连对他的兄长都有一点点意见。话说他兄长把他用得很尽,每次被灌酒时只喝了一小口就二话不说把杯推到承天傲的身上去,看得她不住担心他这样子把酒当成是水来灌会不会伤到胃伤到肝那些……担心那些倒是其次,但她就是看不过眼,就是觉得连他兄长都在欺负他。
随着起閧叫嚣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转移目标,不灌新郎了,转而灌有身孕在身的唐恬,可唐恬的唇才方碰上酒杯,承天璿便夺过恬恬捧着的酒杯,准备代新婚妻子乾了。
承天璿方灌了一小口,基于反射动作之故,承天傲直觉探手欲夺去对方手中的杯子,打算像先数回一样替对方挡酒。「我替你顶。」
可这回承天璿破天荒的拒绝了,还投了一记警告眼色给自家亲弟。「可我不想让你碰我老婆碰过的杯子。」
「……随你。」承天傲没执意挡酒,冷嗤了一声,便抽回手由得自家兄长去。
「傲果然人如其名蛮『酷』咧,挡酒挡了一整晚,酒量不错呢──」兄弟甲笑着讚叹,口吻略带着夸张和调侃。
「不就是,几年前才听天璿说你在外国留学时曾胃出事得住院,是胃溃疡还是什么?」兄弟乙加入讨论,没话找话说,翻了些旧事来说,正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偏偏有人一字不漏的听进耳内,还开始为老是得挡酒的伴郎担心起来。
曾胃出事得住院……还要是胃溃疡那些……那他刚刚还这样子灌酒?!
「真的假的?我看他现下酒量比从前的来得好吧,一杯一杯来太不够过癮了,乾脆整瓶来吧?」兄弟丙訕笑道,大概是喝多了开始有恃无恐,以致越玩越不懂收敛,取过晾在圆桌中央的两支墨录色威士忌酒瓶,将其中一支递给承天傲后,便向对方拋下一记挑衅眼神。「这是我私自带来的,一人一瓶灌了吧──怎么样?」
眼看斗酒一事在即,她的思绪儼如麻花般混乱。
刚才一杯一杯的,他已不知喝了多少杯……现下还一整瓶来?会私自带来的十之八九是烈酒……这岂不是比先前还要来得要伤胃?
她越是想越是心慌意乱,在她正担心他当真要喝下一整瓶的酒来自虐时,也不晓得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来着,老是把伴郎当成是酒桶来用的承天璿微笑着为亲弟说情。「喂喂,别这样着欺负我的好弟弟,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他灌醉了,我今晚还得照顾他,别串通害我──」
「不怕,伴郎倒了,还有伴娘在呀──」兄弟丁笑笑地道,这么一来,眾人的焦点便落在一直跟在唐恬身后,理应毫不起眼的她。
任她想破头颅都不曾想过自己一下子成为眾人的新目标,她慢了大半拍才反应过来。「下?」
「小菱别『下』了,你一整晚都没喝半杯,怎样都要喝──」兄弟丁略带诱导性质的说话时,还忙不迭取过一隻乾净的杯子,不理会她的意愿,逕行倒了半杯酒递给她。
瞠眼看着杯子里的茶色液体,她自然不敢接,连忙柔声婉拒,抱持一丝希望盼望对方能够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我不懂喝酒的……」她一面慌张无助,如一隻不幸掉入陷阱的小动物般,也不晓得是不是男生天生以欺负女生为终生己任,开始越来越多男生转移目标,集中火力欺负她了……
「只是半杯而已,不会有问题的啦──」其中一名兄弟出言诱劝,其他的都争相和应,说得煞有其事似的,可她不是那些傻呼呼的无知少女,自然晓得这是他们灌人酒所用到的技俩。
「这……我真是不会……」她一拒再拒,声音在自己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下显得越来越薄弱,几乎被其他人的劝酒声所掩过。
「凡事总有第一次,今次喝了,下回就会喝──」
她当然晓得他们是在哄自己跳坑,可对方人多势眾,正所谓一嘴难敌眾口,更何况她一向不擅词令,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编出完美的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