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踏进校园,凉风袭向全身,有丁点儿举步难艰,不过她喜欢狂风扑面的感觉,一来能稍作消减身体上的躁热,二来能令心境平静过来,她舒服得闔上双瞳,感受浑身被风包围的美妙感觉,同时间亦在感受着腕间,那来自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未几,当脚踏入中庭,风歇止不动,她睁开眼睛,前方的大楼才刚进入眼帘,她的双眼又左瞟右瞟,自动自发搜寻他的身影。
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在她的眼前,他穿着一件尺码很大的黑汗衫,宽身的汗衫下可隐约瞧见背肌那充满流线型的线条。
仿如着了魔般,她盯着高大的背影看,看得出神,一直看着、看着,到她察觉到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她依然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她停驻在该处,抬眼呆望他逕自的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走着,没留意到她没有跟来,像是毫不在乎她有否跟着走的样子……
她心微地一沉,陌生的感觉赫然升起,她不懂形容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像是被遗弃的感觉,那种被恶意撇下的感觉很差,令人胸口发闷、且很难受。
斜睨着白皙的腕门,有种不知所云的空虚感塞满心头,她又怎么了?
脑袋一片混乱,她找不出情绪起伏不定的源由。
搁在身侧的五指握成拳,她不悦的呼了一口大气后,用着小碎步追上他。
手腕还有他残馀的体温,其实他刚刚是不是嫌她走得慢挡着他的路才拉着她走?喉头发涩,她吞下唾液企图将古怪的感觉给一併嚥下。
她在想什么怪东西呀?是昨晚睡不好吗?还是赶来赶去而累坏了?
步行时,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闭上双目,深吸气,她强要自己感受凉意,忽视那莫名其妙的落寞感。但感觉才刚消失没多久,又去而復返,她无法制止不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她开始为他刚才的行为找理由,甚至付予一个不怀好心的目的。
因为怕自尊心受损,而否定先前的一切。
然后把正说成是反,将从前的感受删改。
这是她。
就算心里清楚,她仍是选择这样走她的人生。
寧可自欺欺人,也不要跌伤。
加快脚步,她逼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可是,无论她望向哪里,眼睛像是偏要跟她唱反调,追逐他的身影。
在他的身影将要被矇矓及光晕笼罩住的时候,一股不知打从哪里来的衝劲涌到两腿,为双脚添了些力气,加快了步行的速度。
像是中了咒术般,视线总是围在他身上打转,任她再努力挪开眸光也徒劳无功。只能顺应身体的意思,看着他的背静发呆。
何时变成这样的?
为啥她会一点概念都没有?
看着他的手插进裤袋,看着那条偏白的壮臂,看着他孤傲的身影……
然后脑袋停顿了好几秒,然后他的背影放大了好几倍,然后她维持步伐继续向前……
却发现走不动,状似拖着一块巨石……
心漏跳一拍,不祥的预感流窜到四肢八脉,她顿感全身上下的肌肉在瞬间硬化,机械式的回首便赫见自个儿的手臂不知在何时勾上他的……
乌黑的瞳仁放大了数倍,她困难的嚥下唾液,一面震惊。
这、这算是什么一回事?!她、她刚刚做了什么来着?!
怎么会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干出这种事来?!
要是面前多筑了一道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往前衝去,弄昏自己,总好过得面对如此尷尬的情况。
敏锐的感知有两道锐利的眸光投在她的脑袋,状似警察官调查可疑人物般的视线令她更加紧张。
这、这现下……该怎样办才好呢?
要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她方才的行径的话,那他会不会以为她是……
某种不该有的念头在脑中跃现,她猛然甩头挥却这无稽猜想。
承天傲困惑莫明,瞄了眼那条圈着自己的藕臂,又睇着那个一直用头顶对着他的季小菱,试着从她的身上寻找出半点端倪,她的僵硬、她的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她,他从来都不会有多馀的幻想。
她不是主动的那个,他知道。
从不作主动,除非事情关係到切身的利益,不然她只会静静的等着、待着,安安份份的做好被动的角色。
这是她。
对她的性情,他瞭若指掌。
他不会奢想什么,她的眼中从来只有自己,即使他用尽各种手法入侵她的生活,佔据她的思绪,说到底,她的眼中还是只看得见自己,除此之外,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就算是关係亲密,在她心目中,他只是一个颇具利用价值的人,仅此如此。
就算不愿承认,他也得认清自己的地位。
而这回她又为了什么作主动?
当他弯身欲察看她的表情时,她匆匆拋下一句,就使劲扯他的臂膀。
「你呃……你再不快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