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一黯,他俯下身,唇印上她的,牢牢封住她微啟的唇,他动作轻轻的,在不弄醒她的情况下,悄悄地烙下他的印记。
所以……谁也不能抢走。
薄抿的脣稍作退离,他深睇着她安详的睡顏,伸手抚摸她的脸,感受那熟悉的柔滑触感,这就是她……这就是他最重要的女孩……
他用他的眼看着,用他的手抚着,也用他的心痛着。
她是他最重要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属于他?为什么不能拥有?为什么无论他怎样做,她的心还是向着那个人?那个人进驻了她的心,他不是不知道。
她快乐,因为那个人愿意跟她聊上几句话。
她幸福,因为那个人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
他应该为此而高兴,皆因他由衷希望她能快乐,更希望她能幸福,可她的快乐、她的幸福却一直在折磨他,要他苦不堪言。他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真的,可同时也卑劣地希望能够带给她幸福快乐的人就只有他一人。
当察觉到这种状况的时候,为时已晚了,他犯了不该犯下的过错。
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那张稚气未除的小脸上有湿意,有哭过的痕跡。
长指尝试拭去那痕跡,可痕跡才方拭去了一半,眼梢再度渗出水滴,沾湿他的指,那温热的水滴就像是在控诉着他的恶行那般。
胸口一度揪紧,厌恶的感觉涌上喉头。他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手下意覆淹着下半张脸,他垂瞳歇力回想,可脑袋却只给他空白的抱歉。
他对她做了什么?只记得过度的嫉妒跟无垠的恐惧教他完全失控。
记忆不太完全,只是隐约记得他听见了脑中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接下来,思绪陷入一片混乱。
她那颗逐渐远离他的心逼急了他,所以他……无视她的抗议,强抱了她。
明知这样是不对的,明知……可他还是没法抑止心底的兴奋,血液里的疯狂因子正癲狂地叫嚣着,她终于属于他的,终于……就算是强行得到的也好。
反正她的心都没有他……那就当作是施捨他这个注定一无所有的男人。
「小漩。」他欲碰触她的脸,可手伸了一半就停下来,尷尬地凝在半空。
怜惜地深睇着她熟睡的顏容,薄抿的唇微微蠕动着,无声地道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儿。
我爱你。
可讽刺的是她没有这个意思。
一股陌名的辛酸涌至喉头,他嚐到了浓烈的苦涩味,不用问也知道,她没这个意思,在她眼中他就只是弟弟,一个很好欺负、好使好唤的弟弟……他应该为得到这个身份而满足,不该奢求,不该……为什么要这么贪心?为什么?
一波热气突地涌至眼梢,温热的感觉自眼梢而下,顺着颊骨滑下脸庞,在顎间匯聚成水珠,急降在深色牛仔裤的粗糙布料上。
粗鲁地用手背拭去懦弱的证明,他强嚥下苦涩味,走下他的床,将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逐一捡起,然像过往一样,把她的衣物叠好,放在床的角落处。
他后悔极了,可回不了过去,他们再也做不回单纯的姐弟……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想当她的弟弟,不想她老是用看弟弟的目光来看他——
想到这,他不禁自嘲一笑。如今,她不会再把当成是弟弟来看吧……
毋庸置疑,这是他渴求的,即使毁掉了他曾经所珍视的一切来交换。
那天,他逕自离开了,在她还未醒过来时离开,离开他们的卧室,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
那年,他们刚升上高三。
那年,他离开了她,离开了有她在的世界,并在首次可以选择的情况底下,选择远离有阳光的地方,回到冰冷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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