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应该是有占有欲的——从十四岁伸手要那一条毛毛虫开始。
但这种占有欲,到底是朋友之间,还是存在着喜欢?
她以前和舞团一个来自巴黎的姑娘关系非常好,看见那姑娘送别人礼物,却没有送她,她心里也是会有点不舒服的。
姜宁有点尴尬起来。
自己是不是太冒进了啊?是不是还得再培养培养关系再说?
她其实不是个恋爱脑的。但是她看见高三以后有女生给燕一谢送情书,她也急啊。
姜宁脚趾头在棉拖鞋里抠出三室两厅,迅速给自己找台阶下:“害,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我的意思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吃醋了吗?厨师不是做了好几道有醋的菜,醋溜土豆丝,酸辣牛肉什么的,我问你是不是吃了有醋的几道菜?”
燕一谢:“……”
这找补还不如不找补呢。空气中更加尴尬了。
姜宁受不了这尴尬,后退两步,拎起自己的精致小包就跑了。
姜宁很快回到家,一头扎进枕头里,恨不得把自个儿闷死。
算了,她干的尴尬事还少了吗?也不缺这一件。姜宁这么安慰着自己,现在关键是,请自己看电影的工具人已经没了,怎么让燕一谢意识到青梅竹马的关系是可以变成恋人关系的呢。
就在姜宁绞尽脑汁的这几天,班上又进行了一次月考。
姜宁有重生之前的底子在,这三年多又较为认真地去学习,因此这次又是名列前茅,考完之后,班主任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让她保持住,按照她现在的成绩,如果不出国的话,到时候进国内2是半点问题也没有。
姜宁从办公室出来,刚好与许鸣翊擦肩而过,姜宁没有看他,而他则微微侧眸,脚步顿了顿。
上了高中以后,许鸣翊仍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许多次在全校演讲。他的成绩和姜宁不相上下,也是每次考试之后班主任的重点关注对象。
上辈子高考完后,许鸣翊就去了清华,反而是初中时成绩一直非常不错的钟从霜,到了高中,逐渐有些吃力,最后上了沿海一所普通985。
这辈子在这一点上,似乎和上一世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几次考试钟从霜已经滑到班上中游了。
他们所在的班是重点班,几乎所有人的分数线都能上重点大学,钟从霜的成绩在全校来看,依然算是不错的,但对于她本人而言,可能就一般了。
果不其然,姜宁从窗户经过时,便看到她攥着卷子,趴在桌子上,旁边有两个女生在安慰她。
不去想了,这都和自己无关。
这么想着,姜宁的思绪忽然顿了顿——上辈子的燕一谢呢?
她怎么不记得他考上了哪一所学校?
上辈子燕一谢极少来学校,也不曾来过高考后的同学聚会,她不清楚他的去向很正常。但是也不至于一点记忆也没有。
姜宁边朝自己座位走过去,看着戴着耳机安静复习的少年,努力回想上辈子关于燕一谢高考的记忆。
她忽然眉心一跳。
她想起来了,她之所以不记得她的去向,是因为,高考之前的那个学期,他就出国了。
姜宁隐约记得那一天排场很大,燕家亲自来了人,将燕一谢接了回去。
学校里的人都议论纷纷。
她和同桌的女生出去买参考书,最后一次见到燕一谢,是少年穿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坐在一辆黑色的帕加尼里,车窗降下一点,露出一抹他雪白的侧脸,和阴郁英挺的眉眼。
那一天,她与燕一谢短暂对视两秒,在她还不清楚少年为什么离开学校之前看向的是自己,那辆车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了。
姜宁一个激灵,那距离燕一谢离开的时间,岂不是不远了?
燕家内部的事情姜宁不太清楚,为什么将燕一谢丢在海市后,时隔几年,又千方百计想把他找回去。但是按照这样推算,不久之后,燕家肯定就会派人过来。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恐慌感,坐下来后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忽然紧紧握住了他正在转笔的手。
“啪嗒”燕一谢的笔滚落在了地上。
他侧过脸来,看着姜宁,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怎么?”
“突然很想你。”姜宁望着他,诚恳地说。
前面的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听见了后面的对话,震惊地扭回头来。
少年俊脸慢慢变得涨红,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但抽不出。
“你才上了个厕所。我们只不过分开五分钟。”他冷静地说。
我对她,很重要吗?……
姜宁还是不大放心, 继续抓着他的手:“你家里最近打电话过来了吗?有说什么吗?”
燕一谢从不愿意与人提及燕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直到现在,他都理解不了他们的利益至上。他憎恨他们的虚伪和抛弃, 也曾感到很失望。
直到他有了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