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道:“你安分一点!”
“很安分啊,很乖,已经裹好了。”姜宁拍了拍自己被围巾缠得密不透风的领口:“给你看你还不高兴?”
燕一谢顿了顿,不满道:“不是只给我看吗?”
“只只只。”姜宁连忙措辞严谨地把“只”字加上了。
少年嘴角这才不着痕迹地扬了起来。
……
班上的人因为燕一谢的缘故,并不敢正大光明往这边看。有人用余光看到了,整个人惊成了斯巴达。
从他们的视角看不见姜宁干了什么,但是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燕一谢在笑。
那笑容并非往日的讥讽的笑、皮笑肉不笑、冰冷地扯起嘴角,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难不成是在谈恋爱?
八卦。
……
教室里一个身影忽然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许鸣翊扶着走廊栏杆, 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再继续待在教室里只怕要喘不过气来。
他和姜宁从小一起长大,见过姜宁最鲜活的表情, 可现在姜宁嘴角上扬了就一直没下来过,仿佛和某个人拥有了密不可分的羁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虽然已经和姜宁生分两三年了,早就对姜宁总是屁颠颠地跟在燕一谢身后司空见惯, 但此时此刻还是不可避免地胸闷无比。
“怎么了?”司向明跟了出来, 看了许鸣翊一眼, 又朝着教室里看了眼, 有些犹豫地问:“不是吧?姜宁真的……”
许鸣翊不愿意和他多讨论这个, 显得自己像是个失败者,沉声打断:“别多管闲事了。”
姜宁一家搬家之后, 就和许鸣翊彻底疏远了起来。
许鸣翊和姜宁半年都说不上几句话, 更别说是以前本来就和姜宁关系一般的司向明和谭朋兴了。
司向明成绩还可以, 一直跟着许鸣翊的步伐,勉强保持住了留在全年级最好的班级, 每天上学的时候还能和姜宁有一些交集。
谭朋兴则因为高二分班考试的时候没考好,一下子掉到了平行班去,直接和姜宁变成了陌生人。
胡同那一片的少年们现在都长大了, 很少有人会再无聊地拿姜宁和许鸣翊以前两小无猜的事情出来调侃。
许鸣翊的父母也知道这是许鸣翊的禁忌,渐渐地也不再在儿子面前提起姜家的事情。
只有司向明这种多年死党知道,许鸣翊看似放下了,但实则姜宁当年莫名其妙的疏远已经长成了他心底的那根刺。
当然司向明不知道的是, 比起姜宁突如其来的生分,更让许鸣翊心神不宁的是这几年他时不时梦见的那个奇怪的梦。
每次梦里都有一场车祸,都是离开机场的路上, 都有姜宁和钟从霜。
……哪怕在许鸣翊的刻意远离之下,这两年他和钟从霜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都快记不住钟从霜的脸了,但梦里钟从霜就是阴魂不散地坐在他和姜宁开着的那辆车的后座上。
真是奇了怪了。
做同一场梦的次数多了,许鸣翊经常失眠。
醒来后会非常挣扎。
一方面情绪沉浸在梦中无法抽身,没能把姜宁救回来,心中涌起铺天盖地的愧疚,另一方面又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必须想办法解决睡眠质量糟糕的这个问题。
总之,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梦的影响,许鸣翊早就不再执着于恢复和姜宁之间的关系了,反而见到姜宁,经常面色有异地绕着走。
任谁反复做梦,梦里因为自己选择错误,把青梅送到了死神的手上,醒来后都会全身虚汗,宁愿离青梅远一点。
司向明讪笑两声:“这不是关心两句么?怎么说以前都是一块儿长大的。”
“和我们没关系。”许鸣翊拧眉说。
司向明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话说,你觉得前些年姜宁家投资成功,会不会是燕一谢透露了点什么?”
那两年正是买房热潮,胡同那一片的邻居几乎只要手里有点闲钱,都买了一两套以上的新房子作为投资。
但结果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嚎啕。
姜宁母亲靠着多买的几套房,迅速成了小富之家,现在已经带着姜宁姜帆姐弟俩搬到了市中心去。
许鸣翊家因为许母和郑若楠是闺中密友,也听了劝,什么投资都没做。虽然说有点遗憾没有像姜宁家那样暴富吧,但好在也没损失什么。
然而十几家邻居却错误投资了烂尾楼,现在还在陷入纠纷当中。
谭朋兴家就是倒霉蛋之一,做小生意攒的那一百多万全赔进去了,别说靠着投资富裕起来了,现在就是还银行贷款也够呛。一家人愁云惨淡。这也是谭朋兴高二之后成绩下降的原因之一。
胡同这一片见唯独郑若楠大赚一笔,邻居们自然有话要说,少不了碎嘴几句。
谭朋兴后来听说是姜宁力劝她母亲不要投资烂尾楼,便怀疑姜宁是不是因为和燕一谢走得近,提前知道了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