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了半月有余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内心大为感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如今见了周烨,他仿佛是终于跋涉到了彼岸,所有支撑着他的意志都溃散开去,他勉强一笑,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顾九思再次醒来时,已经睡在了温软的床上,他赶忙起身,焦急道:“玉茹?!”
“你别急,”周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端着粥,来了顾九思身边,坐到顾九思身边道,“弟妹在另一个房间,她身子太虚,我已经让大夫给她抓了药,现在还在睡着。”
听着这话,顾九思舒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忙道:“我去瞧瞧她。”
“瞧什么啊,”周烨揽住她,“好好瞧瞧你自个儿吧,你身上的伤可比她重多了。”
“我没事,”顾九思摆摆手,只是道:“她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儿,不过这一次她元气受损,大夫说,若想要孩子,可能要休养好几年了。”
顾九思愣住了,周烨说着,有些担心看了顾九思一眼,他斟酌了片刻,还是道:“九思,虽然咱们见面不多,但是也算是交浅言深,我心里是将你当兄弟的。”
“周兄有话不妨直说。”顾九思明白周烨有什么话不好启齿,便道,“在九思心中,周兄便如兄长,没什么不好说的。”
周烨犹豫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还是道:“玉茹是个好姑娘,你也还年轻,她这样不计生死陪着你走过来,孩子的事儿不着急,你好好待她……”
顾九思听到一半,终于明白周烨的意思,竟是怕他因为柳玉茹一时半会儿无法怀孕,产生休妻的念头。
三年无后便可休妻。
顾九思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道:“周兄将我想成什么人了,她与我生死与共,不过是孩子这点小事,又有什么打紧?最重要的,端不过是,她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过。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辜负她的。”
“你们情深义重,”周烨有些艳羡,“那为兄就放心了。”
顾九思听着周烨的话,他发现周烨每一句话说出来,都足以让他愣一愣。
他听着这句“情深义重”,一时有了几分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茫然些什么,这话是没错的,可他却总觉得,有那么点东西,变了些味道。
周烨瞧着他喝了粥,下人端了药上来,又逼着他喝了药,顾九思有力气了许多,便赶着去看柳玉茹。
如今周烨将他们带到了鹿城,也给顾家报了信,打算等他们养好些,再重新赶路回望都。
顾九思倒是急不可耐想回望都,可他想着柳玉茹的身体,便将这种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他急急冲到柳玉茹的房间,柳玉茹已经起了,她正在小口小口喝粥。其实她饿急了,但是理智和教养在这一刻拦住了她大口喝粥的冲动。
顾九思就站在门口,呆呆瞧着她,她穿着素色的内衫,长发散披在周身,小口小口喝着粥,动作温婉又平静。她和周边构成了一副静谧美好的图画,似乎是美好的、平静的、温柔的世界的另一种表达。
顾九思没敢惊扰她,他就呆呆站在边上,瞧着她。等柳玉茹喝完粥,她才发现顾九思,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他一身素衣,头发随意挽在身后,她笑了笑,柔声道:“你醒了。”
就这么一句话,顾九思就觉得有些眼酸,他走上前去,半蹲在她身前,将头靠在她腿边。
柳玉茹抬手梳理他的头发,柔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俩都活着回来了。”
他沙哑道:“你还在,你好好的,我太高兴了。”
柳玉茹没有说话,她梳理着他的头发,目光露在他露出的手臂上,他手上伤痕累累,都是为了喂她鲜血割出来的伤口。
她目光凝在那伤口上,有些僵住了。
有些片段闪在她脑海里,她本以为是做梦,却是有些明白了。
顾九思见柳玉茹久久不说话,他顺着柳玉茹视线看过去,立刻知道了柳玉茹在看什么,他下意识将手缩了缩,却被柳玉茹拉住,柳玉茹掀起他的袖子,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
顾九思觉得有些难堪,他转过头去,不好意思道:“没事……”
柳玉茹的指尖落在他的伤口上,她的指尖带着凉意和她少女独有的柔嫩光滑,划在顾九思伤口上,让他整个人忍不住颤了颤。一种说不出的酥麻从伤口一路眼神,骤然窜到脑中,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六神不得做主,听柳玉茹轻声道:“疼么?”
顾九思整个人是懵的,方才的感觉太怪异了,这种陌生的体验让他惊得差点把手都抽回来,但他又不敢,听着柳玉茹的询问,话从他脑子里过了,却没留下任何信息,完全不知道如何应答,他满脑子只在想着……
这是怎么了。
柳玉茹的指尖,到底带着什么东西,让他这么……这么……
说不出来到底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不是讨厌,甚至带了那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