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酩睡没睡,你猜啊?”
楚照流转过脖子,轻声细语的,脸上却没有分毫笑意:“谢酩是什么人,也是你说得的?”
一股灵威忽然凭空爆发而出,砭骨的狂风迎面席卷而来,恐怖的风刃擦过耳畔,轻易就能将人割得粉身碎骨,两人脑中刷然空白,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双腿一软,在强大的压迫感下,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楚勋不可置信地拼命抬起头。
谢酩不在,而风暴的中心是楚照流。
凛冽的风声割得他浑身剧痛,楚照流的姿态却依旧懒散悠闲,衣袍在风中猎猎而动,居高临下地望过来,刹那间当真恍如仙人。
那些旖旎的下三滥手段被抛之脑后,深切的恐惧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楚勋的齿列都在发抖,喉咙中发出了古怪的咕哝声:“怎么可能……你明明早就废了!”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在楚家大门口,楚贺阳说的话。
“……楚照流其实早就恢复实力了。”
楚贺阳当时的提醒,恐怕是真心实意的。
但他当时只当楚贺阳失心疯了,满口屁话。
楚照流要是早就恢复了,为什么没人知道?!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了般,楚照流嘴角勾起丝弧度:“若是让你知道了,这出戏还怎么上演?”
他随手一扬,身后方才还叫嚣着要睡他的那人仿若一只绵软无力的棉花娃娃,毫无阻滞地被一股巨力带起,砰地砸到巨树上,猛然连砸了数下,鲜血飞溅,痛叫不止。
楚照流有点嫌吵,弹指封了他的声音,慢吞吞地一脚踩在楚勋肩上,目光凉凉的:“楚家真是越发人才辈出了,对同宗下这种手,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察觉到他话里蕴含的冷意,楚勋瞳孔骤然一缩,色厉内荏:“你不能杀我!这是在楚家,这、这是在列祖列宗沉睡的祖墓附近,我太爷爷也在,你敢杀我,你绝对走不出楚家!”
你还知道这是在列祖列宗沉睡的祖墓附近?
楚照流甚至有些莞尔:“我说了要杀你吗?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让我出手的。”
耳边风声未止,听到楚照流这么说,楚勋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心脏狂跳着,浑身紧绷。
“差不多猜出你和他打的什么主意了,真是有够恶心的。”楚照流撇下眸光,若有所思了一阵,忽然粲然一笑,“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明他笑得很好看,楚勋心底都在发寒:“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恶鬼,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楚照流扇子一并,以扇骨敲了下楚勋的手腕,藏在他手中的一包药粉啪地掉出来,开了条缝。
粉色的药粉,带着股甜腻腻的异香。
见到这东西,楚勋猛然猜到他想做什么,惊恐地挣扎起来:“楚照流你疯了!你敢对我做这种事!”
楚照流吃惊地瞅瞅他,有点好笑:“你能对我做这种事,我怎么就不能了?做人不要太双标嘛,来,张嘴,乖。”
最后那几声称得上是温柔如水。
片刻之后,楚照流整整衣袖,施施然从树丛后走出来,漫不经心地思忖着,谢酩这会儿应当快探完他那边了……
他的脚步陡然一滞。
他心里念叨的人正站在前方,静静看着他,繁密的枝叶间透出几缕明亮月光,正正好洒在他身上,像笼罩了一层清冷迷离的薄纱,人如明月,姿容胜雪,冷漠干净得让人只敢远观。
身后隐约传来了奇异的响动,楚照流蒙了一下,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拉着谢酩就飞速奔逃开一段距离,硬着头皮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谢酩任由他拽着,语调平静无澜:“探完那边,见你没来,便过来了。”
楚照流不太确定:“那你有听到什么吗?”
“听到了。”
楚照流勉强镇定:“从哪里?”
谢酩静默一瞬,慢慢道:“我很听话。”
楚照流呆滞地攥紧了手里的扇子,霎时尴尬得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
谢酩:难道我不听话吗?
照照:???重点是这个吗?
相信大家看出来了,照照其实不是什么好人(x
以谢酩的性子,对事的态度向来分明:
要么闭口不谈,要么承认坦然。
但楚照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
甚至还开他玩笑!
这种感觉,不压于和谢酩坐一块儿听民间那群拉郎大师说他俩的小黄本。
一股热意攀上了脸颊,楚照流狂扇着扇子,眼角余光偷偷摸摸打量谢酩,见谢宗主神色岿然不动,全然没有因为楚勋那通屁话有什么触动,突然恍悟。
他和谢酩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何须计较这种事?反正话也不是从他口里放出去的。
谢酩都不尴尬,他尴尬什么。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