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地回答:“袜子在行李箱里,不想动。”
这个时间已经到她的睡眠时间了,可以适时地犯个懒了。
谢柏彦眸光定了几秒,弯腰捡起她已经垂落在地板上的裙角,不带一点情绪的嗓音落下。
“抬脚。”
虞清雨茫然地掀开眼皮,不明就里,但已经顺从地抬起脚。
面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解下身上西装,黑色的定制款西装被扯开,轻轻垫在了她的脚下,复又包住她微凉的脚踝。
似乎还带着几分他残留的体温。
她眼波微转,几丝隐秘的悸动浮上,莫名想要瑟缩的小腿,又被她生生压抑。
晦暗不明的眸光焦灼在她染上绯色的面容上,略带几分无奈的温声:“谢太太,乖一点。”
“我一直很乖的。”她小声辩解了下。
有些无力。
浅浅一声叹息:“累了就去卧室睡吧。”
虞清雨还在刚刚的怔忪中,只迷迷糊糊地回:“那你抱我。”
话一出口,不由咬了下舌尖。
言不由衷,却也由衷。
“小笨猫。”明明是缱绻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是似乎总是带着公事公办的淡定。
虞清雨环住他的颈子,反驳:“不笨,我只是困。”
“嗯,小困猫。”谢柏彦从善如流,顺着她的话说道。
还是觉得不对,虞清雨慢慢闭上了眼,有些疲乏,但不忘纠正:“是小困鱼。”
当她人被轻轻放在床上的时候,虞清雨翻了个身,躺进柔软的被子里,还不忘指使今日很好说话的谢先生。
“把那件西装也还给我,帮我盖在我脚上。”
落地京城的时候,已经进夜了,虞清雨拒了所有邀约,轿车直接开往他们的婚房。
这还是谢柏彦第一次进入这栋别墅,似乎和他所见的那张图纸上别无差异。
如今港城的那套房子,已经由着她折腾去复刻她喜欢的装潢。
她折腾得起劲,他倒也纵容。
谢柏彦站在门前,看向院子里那座十八世纪少女戏水雕像,细细端量了几瞬,淡淡问道:“这个喷泉也需要原样复刻吗?”
佣人介绍这尊雕塑也是虞清雨的心头爱,是当时花了大价钱拍卖回来的。
虞清雨蹙了蹙眉,似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不要,看腻了,换一个吧。”
雕像可以有,最好还是十八世纪的,言下之意是,需要他寻个新的了。
谢柏彦微微挑眉,淡然一笑,算是应了她的要求。
夜深,虞清雨上楼去泡热水澡,舟车劳顿,加上乱了的时差,身体困乏,好像总是提不上劲。
他当然不算外人,至少是这间婚房的合法屋主,虞清雨很理所应当地把他一人撂在楼下。
谢柏彦站在她定制的整墙鱼缸前,看着拥挤在投喂口的鱼群,舒服地摆着鱼尾,静水流深中摇曳的一点艳色。
似乎真的有虞清雨说过的那种畅游自由感。
只是有人不合时宜地打断他的赏鱼。
“是清雨回来了吗?”
陈姨回答:“冯先生,是的。”
“我看到楼上亮了灯,就猜到是清雨回来了——”带着笑意的舒朗男声,停在与客厅里清冷淡漠男人对视的瞬间。
和谢柏彦对上目光的冯黛青,笑容登时凝结在脸上。
冯黛青是没有参加虞清雨婚礼的,但那并不妨碍他认出面前的男人。
虞清雨的那位便宜先生。
谢柏彦骨节分明的手指往投喂口送了最后一点鱼食,清雅端正地转身,行走间带着凉凉冷隽。
薄唇微扯,漫不经心:“需要我帮你叫我太太下来吗?”
chapter 20
盛夏夜晚,潮热空气浮动,带着阵阵花草清新一同袭来。
在安静的凝滞中,是谢柏彦先开口的。
像是并未将玄关处的男人放进眼里,他只淡然转身,对陈姨说:“去叫太太。”
陈姨没动,事实上,她在冯黛青不请自来到门口时,就已经察觉不妙了。
虞清雨是对很多事不太在意的,但唯独边界感极强,反感一切超出预想之外的事情。
“冯先生,您看,要不——”陈姨艰难地组织着词句,“时间也不早了,小姐该是已经休息了。”
冯黛青面色难看,他出差回来便已经听说虞清雨搬去了港城,伤感有余,但心思却从没放下过。
大张旗鼓买下她隔壁那栋别墅,冯黛青每日回家做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望向虞家那栋装修精美奢华的婚房。
二楼的灯一直灭着,偌大一间别墅,只留了陈姨一人每日清理打扫。
今日他应酬回来,抬头间不期望见那盏亮着灯的主卧,心头一动,几乎没多想便走了进来。
却忘了虞清雨的性子。
她向来讨厌醉酒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