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时深于风歧领兵夺位登基,多年过去,他得知杨家一石二鸟的阴谋。
他知晓真相的当晚,入睡时深陷噩梦难以抽身,惊醒后发现自己重回入京之前。
这一世他主动上京,打听到鹿厌还是无名小卒,当机立断向皇帝赐人,他要这条恶犬为自己所用。
可令谢时深费解之事,正是这条恶犬成名前,为何会有如此反差?
鹿厌在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作那般毫无人性?
“啊——好羞耻!”
浴室突然传来鹿厌痛苦的哀嚎声,将谢时深的思绪拉回,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些许,莫名对鹿厌出现的反应提起些兴趣。
刘管家将看向浴室的目光收回,发现世子含着笑,不由说道:“世子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谢时深嘴角的笑倏地收回,抬手捏了捏眉间,无奈朝刘管家说:“漫漫一事先瞒着二老,相亲之事要紧。”
刘管家道:“莫非,世子成亲能打消陛下和东宫的忌惮?”
谢时深道:“缓兵之计罢了。”
刘管家转而笑着说:“不过老爷和夫人说得不错,世子是该成亲了。”
谢时深:“”
见刘管家喋喋不休半晌,谢时深按着发疼的额角将人打发走,待厢房门被阖上之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
谢时深偏头看去,神情蓦然顿住,惊艳自眼底一闪而过。
鹿厌一袭白色纱裙,红色的滚边为这袭纱裙添了抹妖冶,纱裙下的身子隐约可见轮廓,裙幅如银月光华流动倾泻在地,挽迤数尺,束起的腰间薄而细,褐色青丝披散,落在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上,飘飘欲仙。
他满脸通红,这抹红延伸至脖颈,尤其察觉谢时深投来目光后,鹿厌愈发别扭,双手抱着臂膀,将脑袋埋在身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任务。
谢时深移开目光,端着茶杯说:“过来站着。”
他捏住杯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发白,平复着内心翻起的波澜。
鹿厌拖着脚步过去,他能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了,那种被羞耻占据脑海的窘迫,就如同自己被人逼着上街裸/奔似的。
他咬着后槽牙说:“请世子吩咐。”
谢时深道:“明日穿着这身去练舞。”
“练武?”鹿厌闻言一愣,松开抱臂的双手,“世子,穿这身练武人家会走光的。”
谢时深:“”
说话间,他还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跟着飞扬,扫过谢时深的腿脚。
谢时深绷了绷腿脚,悄无声息挪开,将仿佛要翩翩起舞的身影收尽眼中。
不可否认,鹿厌换衣出现的那一刻,谢时深险些为这美貌动容。
且不说如今鹿厌被称作锦衣卫之花,前世鹿厌虽臭名昭著,但依旧有不少人愿意拜倒在这张脸之下,尤其达官显贵谈论床笫之事时,鹿厌的高高在上总会将人勾得饥/渴难耐。
可眼前的鹿厌,依旧是同一张脸,双眼中凌厉的锋芒尽失,只有澄澈纯净,虽有同样的一身本领,行事却从不乖张,涉世未深犹如一张白纸,任由用他之人随意调/教。
这样的鹿厌,何止谢时深感到费解,更让他感到庆幸,起码捡到了个宝贝。
谢时深道:“不是武功的武,是跳舞的舞。”
他的回答让鹿厌愣住,鹿厌提着裙摆在手,脸上的羞涩褪去,难以置信盯着谢时深说:“世子,你让我跳舞?”
怎么不让他上天?
这些都是什么奇怪的惩罚,让他去跳舞,能跳出花来吗?
谢时深搁下茶杯,双手交叠在身前,面无表情看着他说:“明日一早,带着衣裙来明华居练舞。”
明华居乃他们脚下的院子,正是谢时深的起居之地。
鹿厌急得跺脚,欲哭无泪说:“世子,我不会跳舞,不如换个惩罚吧。”
谢时深默了默,道:“好。”
鹿厌一听,漂亮的双眸顿时放大,满怀期待等着他回答。
谢时深淡淡道:“暂时想不到。”
鹿厌:“”
他明白谢时深不会就此罢休,正当他愁眉苦脸想着要如何练舞时,谢时深的话像及时雨一般传来。
“明日会有伶人前来教你。”谢时深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有两圈被腰带勒出的痕迹,似遭凌/虐般,显得格外醒目,“三日后我会检查。”
鹿厌愣住:“世子还要检查?”
谢时深反问:“你想其余人与我一同检查?”
“不!”鹿厌站直身子,苦哈哈道,“只要世子检查就好了。”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了。
谢时深从圈椅中站起,在袖口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白玉瓶。
鹿厌接过打开,轻轻嗅了嗅说:“药?”
谢时深看向他的手腕,道:“回去上药。”
鹿厌顺着他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