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贾二爷打小就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对他很是纵容。”
“纵容?”萧淮洵扯了扯嘴角,“本王以前也这么觉得。”
他年少时还曾因为这个而嫉妒过贾敬。
“若真是如此,你就是被咱们太子殿下的表象欺骗了。”萧淮洵声音透着凉意和讽刺,“都道他品性卓绝,实则他最是虚伪。”
“他对贾培元的那些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青老板一副不解的模样,他也想听听萧淮洵是怎么想的。
萧淮洵扬了扬下巴,嗤笑道:“不过是冲着贾培元背后的宁国府罢了。”
“想当年,其父贾代化深得父皇宠信,萧淮川无母族帮衬,他可不得好好拉拢一个权臣?”
“告诉你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儿,当年父皇给他选的陪读可不是贾培元。本王听母妃说,想要抬举一下文淑皇后的娘家,选了她娘家一个侄儿。”
萧淮洵嘴角扬着,语气是藏不住的得意,他母妃的出身可比那位文淑皇后高得多。
“可你也知道,文淑皇后所在的贺家不过是平民出身,毫无根基,萧淮川哪里瞧得上,这才闹得换了人,这换的便是贾培元。”
“那相处了这么些年,也应当有了深厚情谊吧?”青老板将剥好的葡萄放到一旁的空碗中,“这三十板子或许只是做给外人瞧得。”
萧淮洵捡了一枚剥好的葡萄放入口中,“原先本王也以为他是在做戏,可能早就交代好了,专拣伤皮不伤骨的地方打,只是瞧着严重。”
“其实不然。”萧淮洵摇了摇头,语气也沉了几分,“本王听闻,贾培元挨板子的那条凳上浸满了血,老三也派人探过,贾培元的伤势差点要了他的命。”
“萧、淮、川。他当真下得去手,他要贾培元死。”
萧淮洵说着,自己都不由得后背发凉。
青老板更是吓得手上一颗葡萄掉落,滚到了地上,“这、这……”
“何必如此……”青老板嘴唇嚅嗫了几下,眼里含着怯意和不解,讷讷开口,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生气,好好教导一番便是,京中逛楼倌听曲儿的王孙公子们,可不少。”
萧淮洵贵为皇子,天丰帝也不过是让其禁足。
入秦楼楚馆,看上一个戏子,后果有那么严重吗?
只是这话,青老板没有说出口。
萧淮洵脸上尽是玩味,“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个人,不能是贾培元。”
“他受万人敬仰,百官称赞,怎可让其身旁人将他抹黑,多年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如今的事态发展,萧淮洵是畅快的。
且不说他自身的情况,就说他被老三萧淮泽拿住把柄后,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也歇了争位的心思。
只是想瞒着天丰帝,能瞒一日是一日。
这次被撞破,萧淮洵心慌之后,反而是松了口气,还意外将贾敬拉下水,着实难得。
巧得让萧淮洵都觉得不对劲起来,他仔细盘算一下,好处和矛头都指向一个人。
老三萧淮泽。
就连萧淮洵那晚让人去处理的李玉衡,也被老三的人带走了,紧接着他与贾敬在春风楼里的事情被御史参了。
“贾二爷倘若真的出了事,恐怕也不好交代吧?”青老板的话让萧淮洵回过神。
他眼睛转动,目光落在青老板有些发白的面庞上,瞅见他眼底的担忧,忽的又是一笑,手指捏住青老板的下巴,
“三十大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他如果真的挺不过去,那就是他命不好。”
“倒是你那位弟弟,怕是要哭瞎了眼。”
青老板被迫仰起头,听着萧淮洵提起水月。
“是啊,月儿这些天都是以泪抹面。”青老板轻垂眼睑,脸上是对水月的心疼。
萧淮洵在试探他。
他还在怀疑春风楼那天,青老板是否与贾敬有过接触。
萧淮洵盯着青老板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也算是得脸了,贾培元为他伤成那样,你该为他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