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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3)

阮梨赶到霍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她匆匆忙忙下车,霍明朗早已经等在外面,看到她,大步走过来,帮她拎手上的礼物。

男人眉目深朗,唇角勾着点笑,浑身都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这么沉?”霍明朗掂掂手上的东西。

“你小心一点。”

“这回又给老爷子带了什么宝贝?”

阮梨弯起眼,“一对明末的青花龙纹盘。”

几十万的东西,对霍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宝贝,但老爷子喜欢鼓捣古玩,其中又以瓷器为甚。

阮梨大学时候读的文物修复专业,毕业之后进了京北博物院,日常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些古物。

几年前霍老爷子还曾当着霍阮两家人的面感叹,“梨梨要是能嫁进我们霍家多好。”

在霍老爷子眼中,霍家的这些孙辈没有一个着调的,怎么瞧都不如阮梨贴心懂事。

“冷不冷?”霍明朗正要去牵阮梨的手,远远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近,车前灯明晃晃地亮,霍明朗下意识眯了下眼。

即便已经快要订婚,但面对霍明朗,阮梨还是有点害羞。

她对霍明朗的感情从多年的偷偷喜欢直接跳进了订婚,像是忽然按下了加速键,连正经恋爱的过程都没有,两人至今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牵手。

“还好。”阮梨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面和霍明朗牵手,状似无意地将手揣进了大衣兜里。

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下,后排的车门被推开,男人微微躬身,英俊矜冷的侧脸落进阮梨乌软的眼底。

霍砚舟。

竟然是霍砚舟。

和霍家所有的小辈一样,阮梨也怕霍砚舟,很怕。

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要亲近很难。

夜色里,落雪伶仃,霍砚舟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挺直的鼻梁骨上架一副金边眼镜,遮了幽深眼底所有的情绪,衬得唇线越发凉薄。

他站在那里,剪裁合体的西装外一件黑色大衣,颀长的身形被熨帖勾勒出凌厉逼人的威压感,肩头落了薄雪,像一幅精致昂贵的泼墨山水画。

阮梨张张嘴,粉软的唇中吐出呆呆的两个字:“六叔。”

霍老爷子的寿宴,霍砚舟因为堵车迟了半小时。

他久不回老宅,老爷子心中欢喜,半点不介意迟到的事,旁人便也不会刻意再提,连带着阮梨也侥幸“躲过一劫”。

霍家今晚人来得不齐,次女久居英国,小女儿霍小七在山沟沟里采风。因为霍砚舟的到来,阮梨不再是那个唯一焦点,这让不善社交的她轻松了许多。

霍明朗大姑家有个小外孙,已经到了咿呀学语的年纪,小不点似乎特别喜欢阮梨,穿着戴熊耳朵的连体衣,嗖嗖几下爬到阮梨脚边,扒拉着她的腿,“抱抱。”

阮梨将小家伙抱起来,小家伙咧着嘴,只有两颗小奶牙,开心得晃脚脚。

霍明朗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冲着小家伙做鬼脸。几个人笑作一团,大姑打趣道:“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们结了婚也赶紧生一个呀。”

阮梨蓦地脸热,霍明朗倒是不见一点尴尬,只顾着逗小孩,“你多少斤啊,重不重?”

又问阮梨,“我抱?”

这幅情景落在众人眼中,便是两个孩子感情真的好。

大姑哎哟一声,“我们明朗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霍明朗不应话,唇角勾着笑,只垂眼看阮梨。阮梨本就生得白,这会儿凝白的脸颊上已然透出薄薄的绯色。

霍砚舟坐得离他们远,抬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穿着米白毛衣的女孩子低着眼,双颊酡红,身前抱着个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嫩白如笋的指尖擦着宝宝连体衣的一角,泄露了她安静眉眼之下的紧张。

这是她不安无措时惯有的小动作,霍砚舟知道。

她坐在那里,莹莹的水晶吊灯在如瓷的肌肤上晕下一层柔和,像一尊上等白瓷,胎釉细腻,凝若脂玉,又透着薄薄的藕色。

身边还有她喜欢的人。

霍砚舟收回视线,金边眼镜后沉如墨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砚舟最近在忙什么?”二哥霍廷年问道。

“一个非遗项目。”

厨房已经准备上菜,聊天的场地从客厅转移到了隔壁餐厅。

霍砚舟如今掌管着霍氏旗下的恒远集团,是霍家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但今晚是家宴,霍砚舟没有抢霍廷年作为长子的风头,直接在母亲明婉珍身边落座。

桌上的席位发生了变化,左侧的位置一次递延,到了阮梨这里,不偏不倚,正好和霍砚舟面对面。

阮梨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学生时代考试的时候坐在监考老师眼皮子底下,低着头都紧张。

席间有人问起阮梨和霍明朗的婚期,霍母冯莺笑道:“和阮太太看了不少酒店,合心意的最快也要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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