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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阮梨怀疑霍砚舟在内涵她,但她没有证据。

“我送您去公司?”

阮梨记得方才霍砚舟说过,公司有事。

“滨江路。”

阮梨狐疑,却也没有多问,总归是霍砚舟的私事,她安安静静当个司机就好。

这会儿不堵车,阮梨也没了起初的慌乱,她认真开车,偶尔看一眼后视镜,变道。

霍砚舟微微侧眸,看阮梨一板一眼地开车。

她像是个新手,严格按照教练教的那套流程操作,古板得有点可爱。

车子驶入滨江路,阮梨看到了沿河的花灯。

这地方是老京北从前的护城河,取了个名字叫永安江,才有了后来的滨江路。

阮梨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来看过花灯了,好像是大一的时候。

也才恍惚想起眼下还在正月,按照旧俗,沿河的花灯要过了二月二才会撤掉。

满目璀璨,姹紫嫣红,阮梨终于觉得今晚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唇角弯起不自知的笑。

“等下有其他安排吗?”

“嗯?”阮梨微怔。

许是喝了酒,男人清沉的嗓音变得醇厚,“刚才没吃饱,想下车吃点东西。”

阮梨很想知道为什么工作日的晚上人还是这么多,她和霍砚舟走在沿河步道,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漫无目的。

她有一百个理由可以用来拒绝霍砚舟,但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刚刚在车上,就在霍砚舟说他想下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她的肚子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叫了一声。

咕噜——

在安静的车子里格外清晰。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京北的元宵花灯很有名,每年有大批游客不远千里来打卡。阮梨不知道的是,这处沿河花灯已经成为京北的网红景点,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

今年的主灯是清明上河图,绵延数百米,一笔一画,惟妙惟肖。像一幅沿江拉开的卷轴,千年前繁华的汴京城一点点出现在眼前,远山近水,柳林田畦,人流不息的虹桥两岸,鳞次栉比的酒肆茶楼。

一景一物,众生百态,跃然眼前,倒映在盈盈的永安河。

变成镜像,熠熠生辉。

这是一场极致的视觉盛宴,穿越千年与时空对话。

阮梨看得出神,步子便不自觉地放慢。

她从小就喜欢有历史感的东西,大学的时候才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报了文物修复专业,如今的日常工作也是和各种古物打交道,她乐在其中,没觉得辛苦抑或无聊。

唇角浅浅弯起,连莹润的眼底都漾起笑。

没想到京北的花灯这么美,她差点就错过了呢。

几个小孩子举着糖葫芦跑过来,笑闹声让阮梨回神,却已经躲不开了。肩头蓦地被扣住,耳边是霍砚舟沉而醇厚的嗓音:“小心。”

他很绅士,一触即离。

阮梨微怔,点点头。鼻息间却有清洌的气息,很淡,和之前霍砚舟车上的那条羊毛毯的味道很像。偏冷的调子,一点温和,像早春惊枝的嫩芽。

“你不是说要吃东西?”阮梨找了个话题,想撇开心头那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嗯,就在前面。”

的确就在前面,所以当阮梨站在一处连门面都没有的小摊前还有点意外。

厚重蓝布支起的棚子,一辆干净的铁皮小车,三张桌子。

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小车的玻璃上贴着“状元馄饨”的字样。

老人微笑着冲霍砚舟点点头,和他比划手语。

霍砚舟:“嗯,两份。”

虽然是街边小摊,但桌椅却很干净,阮梨坐下,不禁又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余光从霍砚舟身上悄悄擦过。

霍砚舟难道也爱吃路边摊?

阮梨自己就很喜欢吃路边摊,她觉得城市的烟火气就在这一个又一个小摊里。但她很难把霍砚舟和这样的小摊联系起来,事实上他往这里一坐也有种格格不入的滑稽感。

熨帖的衬衫西裤,订制的手工大衣,通身的清贵气质,他应该出现在一处竹林掩映的私房菜,抑或精致奢华的高级餐厅。

“好奇?”霍砚舟拎起桌上的茶壶烫杯子,开门见山,不兜圈子。

阮梨看霍砚舟掀眸看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目光太放肆了。眼下再说没有就有点欲盖弥彰,阮梨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热烘烘的杯壁贴在掌心,有点不想放下。

“您和这位店主很熟?”

“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过来。”霍砚舟微顿,“张伯有个独子,之前是恒远的员工,在项目上出了事。”

霍砚舟说得简略,阮梨却听懂了。

状元馄饨,那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这样一个深夜里支起的小摊,寄托了父母多少哀思和难言的遗憾。

再看霍砚舟,他低头抿茶,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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