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有些忐忑。
一分钟过后,两条消息跳进来。
霍砚舟:【不奇怪,很可爱,也很有趣】
霍砚舟:【很期待下一次】
接着,是一条四秒钟的语音。
阮梨点开,安静的卧室里响起男人沉磁醇厚的嗓音:“阮笙笙,我很想你。”
阮梨眸光怔怔,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这是在……回应她之前嗲得要命的话?是在……配合她培养感情?
紧接着,霍砚舟一条直白的信息跳进来,为她解惑。
【培养夫妻感情,增添夫妻情趣】
阮梨:“。”
而此时此刻,设在伦敦的恒远欧洲区ceo办公室里,霍臻正满眼诧异地看着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二十二岁被丢到欧洲,今年四十一岁,单身,奉行不婚主义。霍砚舟海外求学的这些年,霍臻明里暗里没少照拂,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关系却不差。
霍臻意外的是,她这个一向讲求高效的弟弟居然用微信给人发了那么长的一篇小作文。要知道,他是个连用嘴巴解释都觉得多余的人,他竟然会打字聊天。
更让霍臻觉得离谱的是,对方居然还回了一条长达53秒的语音。如果今天是她给霍砚舟发一条这么长的语音,她毫不怀疑,霍砚舟根本不会去听,甚至连转为文字都不操作。
没人会用这种低效的方式和霍砚舟沟通。
但正在用这种方式跟他沟通的人——霍砚舟竟然还回了她三条文字、一条语音。
啧啧……霍臻穿着八厘米的细高跟,但还是想微微踮脚,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蓦地,霍砚舟按灭手机。
“……”霍臻抿抿唇,状似无意地摸自己漂亮的指甲。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我那聪明可爱人美心善的外甥媳妇。”
霍砚舟:“……”
霍臻是故意给他添堵的,但也只是玩笑一句。
“行行行,是弟妹,弟妹。”
霍砚舟不接话,霍臻却难得起了好奇心。
她年长霍砚舟近十岁,两人又在欧洲相依为命好几年,对霍砚舟还是有点了解的。
当初在伦敦的时候,多少女孩子追在霍砚舟身后,长得漂亮的,家世好的,有才华的,结果呢,这人就像是出了家的和尚,连个靠近的机会都不给对方。为此,明姨还担心了许久,旁敲侧击地和她打听,问霍砚舟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清心寡欲了这么些年的人,怎么就忽然头脑发热钟意起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还是霍明朗差点娶进门的小媳妇儿。
哦,头脑发热这个词是她大姐说的,霍臻不觉得。
霍砚舟做事从来都谋定而后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头脑发热”这种词汇。
“所以——”霍臻上下打量着霍砚舟,“你其实早就对阮梨心怀不轨了吧。”
霍砚舟眼皮微撩,“你有意见?”
“没意见。”霍臻拎起笑。
但她有阮梨的微信:)
等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去阮梨那里放火。啧啧,霍总鲜为人知的学生时代,她手上可是有大把大把的一手物料。
翌日,周五。
京北博物院的海棠花一夜盛放,粉白一色的海棠缀满枝头,葱葱袅袅,和这黛瓦红墙结映成灼灼明媚的春日,如晓天明霞。
拍摄组最终还是找了一个京北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上午先拍摄现代部分,热衷于古典文化的女孩来京北博物院参观,恰逢《春日海棠图》展出。
温婉的女孩子站在这幅距今千年的古画前,一瞬不瞬地看着画纸上灼灼春日里盛开的海棠花,时间仿佛静止,光阴在流转。
透过一件古物,她好像看到了春日里桐花烂漫、艳杏烧林、缃桃绣野的汴京城。[1]
下午拍摄古代部分,女演员要提前去做妆造。可衣服还没换,那个女孩子就窝在休息室,冷汗涔涔,导演组不敢怠慢,当即就将人送到医院。
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
拍摄不得不就此耽搁。
这些海棠的花期只有天,最多不会超过一周,整个摄制组根本等不起。当晚,张导就将电话直接打到了阮梨这里。
“阮老师,江湖救急。”
对方言辞恳切,阮梨犹豫再三,只好应下。
花开不等人,第二天就安排重拍,阮梨不得不又一次在周六加班。
依然是上午拍摄现代部分,下午拍摄古代部分。阮梨没学过表演,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镜头,导演就让她完全放松,不要代入角色,只做自己,就当自己真的是来参观博物馆,一切自然表达就好。
拍摄进度比昨天慢了写,但成片的效果却意想不到的好,张导当即就赞道:“我就知道阮老师可以,她的眼睛太干净了,太适合这种语言镜头。”
像是天公作美,下午的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