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周芸会领着儿子过来玩,但天气冷,她来的次数不多。
沈画与徐瑛的小哥儿已经两岁了,取名为徐欣,欣哥儿。
沈画家中有暖房,沈家夫妇未回平城,一直待在盛京陪着他,但他依旧不爱在家里待,时常带着欣哥儿来黎家。
无他,还是因为徐家人。
去年沈画在自家盖了暖房,今年徐瑛的爹娘从河西府来了盛京。
徐瑛入京赶考前和沈画成了亲,当时徐瑛和家里人闹翻,后来随着徐瑛一起上京的是徐瑛的叔伯堂哥堂弟等人。
徐瑛爹娘一直待在河西府。
徐瑛考上进士后,本来有假期可以回河西府,但因为当时沈画已经领了给皇家布庄设计衣服的差事,因此当时徐瑛没有回乡。
当时没回,到目前为止,再没机会回去过。
徐瑛爹娘六年没见过徐瑛,包括之前徐瑛被诬陷入狱,徐瑛爹娘也未来京。
但现在河西府—盛京的官道都铺上了水泥,不仅平坦,所用时间也大大缩短,于是徐瑛爹娘便来了盛京。
这夫妻俩年纪大了,但徐家人所居住的宅子没有修暖房,于是便天天往城东沈画买的宅子里跑,要住暖房,要看欣哥儿,还催沈画赶紧再生个大胖儿子给徐瑛留后,不然就得让徐瑛纳妾,徐家不能断后。
还说什么即便当年徐家不对,没有顾忌着沈家对徐瑛的教导之恩,但现在徐瑛给沈家当了六年的上门女婿,徐家人的脸面被丢尽了,因此徐家已经不欠沈家了。
总之,徐瑛爹娘此次入京,不跟之前的徐家人那般处处针对沈画,但却精准拿捏住了沈画的软肋,让沈画膈应坏了。
徐瑛爹娘到底是他的正经公婆,他也不好让人抓着扫帚把这对夫妇轰出去。
他爹娘有时候气不过,会和徐瑛爹娘吵起来,但因为他的确没给徐瑛生儿子,经常被徐瑛爹娘抓住这一点儿怼的他爹娘哑口无言。
眼不见为净,他干脆带着欣哥儿或者是他自己跑黎家来。
这日下午,陶竹和范圆圆从城外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其实还不到傍晚,但今天阴天,没有太阳,所以才下午三点,室内就需要点上蜡烛了。
范圆圆小跑着从大门进来,她边往休闲房跑边对身后的陶竹道:“竹叔我先去暖房暖和暖和,你快跟上呀!”
“你先去吧。”陶竹笑着回了一句,他说着看向目前负责前院杂务的黎戟:“大哥大嫂回来了吗?”
“回竹老爷的话,大老爷、大夫人还没回府。”
黎戟一边将角门的钥匙递给黎满好让黎满将马车牵回府一边回道。
“那你派个人去城北请他们回来,今日天冷,若是等会儿天黑了,肯定会更冷。”
陶竹吩咐道。
这夫妇俩的红薯作坊在城北,今天冷的邪门,早上出门时感觉和昨日差不多,结果一日下来,竟是越来越冷。
刚才回城时,马车里的小炉子烧的很旺,他和范圆圆身上也裹着厚厚的狐皮披风,但还是觉得冷。
这不,范圆圆进了大门就往暖房跑,一刻都受不住了。
不过,还得给他们夫妇俩准备一床被褥,让他们夫妇俩裹着,不然他们夫妇俩会如他和范圆圆一般觉得冷。
当然,还有黎荞。
另外也有在铺子里忙活的黎菽黎大山几个人,也都得给他们送被褥,免得冻着了。
将一系列的活儿安排好,陶竹这才进了休闲房。
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被冻的红红的脸颊被热气一包裹,顿时有些发热。
他抬手拍了拍脸,看向了室内。
“咦?画哥儿,你怎么了?”
他有些惊讶。
沈画侧躺在炕上,脸正对着他,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可见刚哭过。
范圆圆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和沈画不熟。
“没啥事儿,竹哥,你回来了啊,坐。”沈画吸了吸鼻子,嗓子发哑,他说着双手撑着炕,慢慢坐了起来。
“二宝和橘哥儿喊着要见小睿长风云帆,浅哥儿、夏哥儿就带着他们俩去了。”
“瑜宁在内眷那间看书,小兰去厨房安排晚饭了。”
“你都哭成这样了,还没事呢。”陶竹眉头紧皱,抬步朝着他走去:“肯定是徐瑛爹娘说了什么。”
“他们说的也是事实,谁让我的确没给表哥生儿子。”
沈画说着嘴巴一瘪,眼睛里又冒出泪花。
陶竹:“……”
他紧走两步来到炕边,抓住沈画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徐瑛根本不在意这点儿,你别哭,至于徐瑛爹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画吸了吸鼻子,没吭声,但脑袋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不住的往下掉。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低声道:“我就是烦,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其实,生不生儿子的,徐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