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的鲍伯头,带节奏似的抚摸她脑后的圆润发丝,王子轩动作温柔如安抚孩童,三两下便令那个在他身上乱扭乱动的大女孩稍为安份下来。
「别说我没提醒你……」王子轩唇贴她的耳道,伴随着温热呼吸灌耳的声音似叹似喃,乍听没情绪起伏的口吻偏偏噙着一丝令人精神一紧的压迫感。
「你一旦习惯了在我身上放轻松做主动,之后很难习惯在他身下做被动……」
乍闻疑似质疑她能力的话语,丁佩佩如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立即弹起来,大剌剌地跨坐在他身上,自信心破表的发表个人宣言:「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只要是我丁佩佩想做的话,就一定做得到——即使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都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其他的亦只不过是时间上的考量——
王子轩抿唇沉吟片刻过后,才有些敷衍地答话:「哦,那你加油吧。」
那把过于平静的嗓音里头均带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意味,丁佩佩这回察觉到些许异样,不过她自作聪明认为高人是在担心她学艺未精。
「放万二个心啦,我会做得非常好,绝对不会丢高人的面子——」丁佩佩调皮地道,富动感的微鬈发尾紧随着她说话而跳动,那模样非常活泼可爱,俏顏上的笑容又讨喜如孩童,但粗神经的她压根儿没发现身下男人过于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郁鬱,只顾着从对方身上争取更多权益——
「趁中场休息时间未结束,不如再来一次——」
之后的时间,虽说是中场休息,但她小孩心性发作,贪玩的硬拉他研究东研究西,彻底忘了要练习,结果中场休息比上下场的时间加起来还要长……
或者是本末倒置的关係,她爱上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几乎每天都强拉他去为她加强特训。
虽说是加强特训,但中场休息时间却一次比一次长,长到她都忘记了上下场时间学了什么来着。
※※※
他快要迷失了。
近来,他老是有种感觉。
感觉不强烈,但他还是意识到那种会勾起恐惧的情绪。
他原是有私心诱拐她,却悲哀的发现真正被诱拐的人是他自己。
她是个天使,不可能会算计别人,更别说会有什么复杂难解的心思。
他知道,比谁都还要清楚知道她的想法、比谁都还要了解她的个性,但内心深处还是会有着一些连他本人都感到可笑的希冀。
他打从心底里期望她现在所做的都蕴藏着一丝算计,一丝他想要的算计。
但没有,即使他再希望有,还是没有,由始至终都没有。
他知道她不会有这种不安好心的心思,她的动机一如既往的单纯,紧遵身体的感觉去做每一件事。
纵然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受吸引,甘愿掉入她无意识设下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她身上每一吋都在诱惑他,说不定连简单一个呼吸都是诱惑,在他不为意间,她毫不矫揉造作的一举一动编织成一个紧密的网,把他网罗其中,要他无路可逃,要他难以冷静自恃。
皆因,他的冷静、他的理智高墙往往在她的纯真诱惑下逐步瓦解,渐渐浮现出埋藏其中的丑陋面,洩露他污秽不堪的真相。
他想佔有她,想让她成为他——
她这么天真,对他又没防备心,他只要动动嘴皮,就能骗走她的身体——
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信心骗倒她,而是——
每当他打算将偏门想法附诸实行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就会直达脑际,强力抑止他居心不良的蠢动,一次又一次压制他内心深处极度丑陋的一面。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她的身体,但他更想要她的心——
他想她的心向着自己,他想她的眼里是向着自己。
说起来讽刺,即使他已看过她的身体,即使他已鉅细靡遗的探索过她的身体,他还是打从心底里妒忌那个连吻都没吻过她的男人——
想到这,她那把天籟嗓音、当天的对话又在他耳边响起,犹如几重奏般,重复又重复,儼若在提醒他的身份般。
「假设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但又喜欢被另一个男生摸,会不会有问题的?」她问。
「喜欢异性的肢体碰触是正常生理反应,只要心里喜欢的人没有因为其他异性的碰触而有所改变,就不构成『变心』的罪状,更别说是『花心』。」他答。
「即是说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和喜欢被另一个男生摸是没有衝突的?」她问。
「……你都可以这样理解的。」他答。
提醒,反覆提醒他,他在她眼中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能引起她正常生理反应的存在。
说起来可笑,她之所以会这样看待他都是他教授的。
是他、是他,全都是他做的好事……是他利用她对他的信赖做的好事。
他现在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