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未有离开辽无边际的天空。
「嗯嗯……但——」
「你的家人是不是等着你外出工作赚钱买米下锅?」
「不是……」
「既然不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就不用在意『现实』,所谓的『现实』只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的人定出来的无聊价值观,为了有一份稳定收入而委屈自己找份不感兴趣的工作来强姦自己,天天上班等午饭,饭后等下班,礼拜一等礼拜五,月头等月尾出粮,年头等年尾出花红,活了大半生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钱赚得再多,最后都是用来付医药费——你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吗?」
唐依依拚命摇头,她才不要过这种生活……光是用想的就觉得白过一生。
「那就是,所以我才说不用理她,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理会身边的人怎样说,他们要做『平凡人』就由得他们,你不用仿傚他们那一套。」
与他的一番话令她豁然开朗,笑逐顏开:「我知道了,谢谢你……」能够遇到他真好……
王子但笑不语,眼睛总是远眺那片遥远的澄空,而她则提着画笔继续画着。
寧謐和谐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画着、画着,手上的动作驀然一顿,唐依依满有矜持的犹疑了下才鼓起勇气问出一个一直想问却逮不着机会问的问题:「其、其实你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其他人都叫你做『王子』……」
一丝错愕在深眸闪掠,王子没正面回应,仅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做『王子』,反正这个暱称跟了我十多年。」
「喔……」她也要王子王子的叫他吗?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那你呢?」
「我?」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是想我整天大妹妹、大妹妹的唤吧?」
其实她想说她没所谓……但最后只回答了他的提问:「我叫依依,唐依依。」
「依依、依依……」王子呢喃复述,明明不是情人间的细语,但那含糊的低沉嗓音却拨动她的心弦,其他人都是这样唤她,但名字出自他口中偏偏多了点陌名的紧张感。「是小鸟依人的依吗?」
「是……」唐依依不甚自在地应了句声,为什么不说是依赖的依?
「很适合你呀。」王子讚叹,目光便重回天际,没为意自己搅乱了一池春水。
适合?哪里适合?她很想问,但最终都是没问出口,继续将全副心神放回画作上头,任由有点温馨舒服的空气包围一身,一直到现代艺术史课快开始。
唐依依下意通知对方,却发现身旁的男人睡着了……没了那双颇具压迫感的眼睛,她放胆盯着人家的脸看,他线条刚毅,轮廊分明,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但偏偏能吸引她的视线……还引人犯罪诱使她胆大包天的取过画簿画画……
刚勾出轮廓,原是紧闔的眼睛便暴睁,吓得她画簿连铅笔掉到地上去,唐依依连忙把东西捡起塞回画箱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拋下一句。
「我、我要走了,还有一堂课要上——」唐依依手忙脚乱地整理整副武装,她用的是画箱角架画板调色盘四合一的油画箱,所以转眼间便将面积大的画框和其他画具变回一个行李箱。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行李箱立即闪人。
王子撑地而立,目光含惑的看着那抹慌失失的小身影。「险些忘了问,你的脚伤痊癒了没?」
「这……痊、痊癒了!」唐依依头也不回的答话,可没走上几步,便左脚往内弯,身体失重心往左倒,眼看自己要连人带箱摔个狗吃屎之际,她闔上眼等待痛楚的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健臂伸来,她刚感腰间一紧,脊背便撞上结实的胸怀。
那一瞬间,心漏跳了一拍。
是发顶处暴起的男音唤回她弄掉了的心魄。「请问哪里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