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分手了,什么都没交代……」
然后,承天傲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嗓音,不过这回,是带着轻颤的嗓音。
「那跟着呢?」
「后来让我发现她真是劈腿!」
当天,当完阿水的聆听者后,他如坐针毡了半天。
也不晓得是哪根神经连错线,别人的女友劈腿跟他有什么关係?
可他却着慌了,彻彻底底的慌了。
手头上的工作还差一点点才完成,他原是打算忙完才打拨电话给她,可不安感觉的蔓延速度太快了,他没法再待下去,马上打电话给她。
却没有人接电话。
心驀然一沉。
可下一瞬,他便訕笑自己反应过敏,她向来冒失,听不见电话铃声亦不足为奇。
他撳下重拨键,悠长的音乐声过后是一段公式化的录音……
「现在机主未能接听你的电话,如需留言,请在『咇』一声之后……」
没把录音听完,他便掛断重拨,但最后得到的回应始终是那段机器音。
「现在机主未能接听你的电话……」
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对,瞥了眼萤光幕右下角的时间,再过一阵子便到约定时间,他们之前曾约定她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他家。
思及这,不安稍为消去了些许,十指运键如飞,他在忙着未完成的工作,可眼睛却三不五时瞟向萤光幕的右下角,留意着时间。
结果,到了约定时间,她没出现。
原是消除了的不安感去而復返,键盘上的十指停下了拍打的动作。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向来没啥时间观念,迟到五至十五分鐘乃是兵家常事。
为她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后,他继续不安的打着键盘,等着她的到来。
可是,过了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都未见着她的身影……她是不是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他担忧的想着,伸手取过手电便拨电话给她。
可结果和不久前一样,没人接电话。
他掛断,重拨,悦耳的音乐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没心情欣赏接驳铃声,脑中不断冒出阿水今天诉苦时所说的某一段。
「后来有人跟我说看到她跟别的男生走在一起……我本身不是很相信的,不过都有打电话探她口风的,可我打了一整晚才有人接电话……」
打了一整晚才有人接电话……
他再接再礪重复先前的步骤,重拨,等待,掛断;再重拨,再等待,再掛断……
「我打了一整晚才有人接电话……」
打了一整晚……同样的步骤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每一次的等待都在增添心上的不安,当不安感衝破一个临界点时,便会逐渐转化成烦躁。
当电话终于接通了、当他听见那把等待已久的熟悉女音,囤积于胸腔的烦躁几乎满泻,然后大脑尚未发出指令,他便听见自己暴躁的嗓音:「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而回应他的是一把有点陌生的冷漠女嗓。
「对不起,我调了震动模式,没留意到有来电。」
她反常的态度令他有点错愕,就连原是欲出口的追问都勒停在唇齿间,阿水不久前的嗓音又在他耳畔响起。
「她态度冷淡得很……」
一丝慌乱窜入心扉,他强抑下心上的不安烦躁,没追问她没如常到他家的原因,转而试探性的开腔:「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然后,他听见她回答的声音,那把异常冷淡的嗓音。
「没有什么事,只是无聊想找人打发一下时间,就这样。」
他试着用平常心面对她的反常言措,可阿水的诉苦嗓音却持续纠缠他的思绪。
「她态度冷淡得很……」
「她根本就想掛我电话──」
想掛电话……她也是吗?
思绪有点飘忽不定,剎那间,他不知道该回什么才是……结果,薄唇只吐出两个没意义的单音。「真的?」
「嗯。」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紊乱的思绪,也叮嘱自己别多心,根本不可能拿发生在别的女生的状况套到她的身上去──她不是普通女生。
想罢,他重新专注在工作上头,也分神听她说话。「那你说,我在听。」
可码了好几句程式后,他却赫然发现自彼端传来就只有沉寂的空气声。
他耐心等着,可耐心的等耐只换来她一句准备结束对话的对白。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她问。
深怕她会拿这个作为结束对话的理由,他马上便答话:「我正在做。」
岂料她却态度冷冷的回他一句。「那你去忙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些无聊琐事而已。」
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她,他犹豫了一阵,才开口:「是这样嘛……」
岂料,她没让他把话说下去,便抢白。「是啊,我今天有点睏,先睡了──」